“中国维生素A缺乏状况及面粉强化” 研讨会纪要

      2001年4月19日，中国国家RETA项目组在京召开了“中国维生素A缺乏状况及面粉强化”研讨会，国家计委、卫生部、国家粮食局、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等政府和国际组织的官员，全国营养学界著名专家以及相关企业和新闻媒体共、50多位代表参加了会议。研讨会议由RETA项目主任、中国公众营养与发展中心筹备组组长于小冬同志和RETA项目副主任、卫生部疾病控制司孔灵芝处长主持。会议介绍了世界各国防治缺乏工作的新进展及我国维生素A缺乏状况、介绍了菲律宾采取国家立法形式在面粉中强化铁和维生素A的做法与经验。最后，与会专家还就我国如何进行面粉强化工作、如何利用西部开发的大好时机通过食物强化的方法提高公众营养水平展开了热烈讨论。会议取得了圆满成功。

      首先由RETA项目顾问、我国著名营养专家陈春明教授介绍了世界各国防治维生素A缺乏的新进展。陈教授指出，从世界各国维生素A缺乏状况来看，亚洲尤其是东南亚各国维生素A缺乏情况相对比较严重，而导致各国儿童尤其是东南亚儿童易患维生素A缺乏症(VAD)的主要原因有：胡萝卜素转换率和吸收率低（即摄入量低）；胎儿时期及哺乳期供应不足；生病；体内储存低。目前，亚洲各国如越南、菲律宾、印尼、北朝鲜等都实施了具体的防治措施，先后采取了大剂量补充维生素A、庭院经济和食物强化等防治措施。与其它防治措施相比，由于食品强化具有实用、安全、覆盖面广的特点，被相当数量的国家采用，且实践证明该方法有效。此外，陈教授还针对我国情况提出了解决维生素A缺乏状况的意见：目前大部分亚洲国家都把3岁以下大剂量补充维生素A作为主要措施，实践证明是正确的，我国也应采取此项措施，以降低儿童死亡率和发病率，并有利于儿童生长、发育。推行维生素A强化食物要做好各项准备工作。首先要确定我国目前维生素A的缺乏程度和最需要的人群；其次要科学计算食物强化成本，认真研究强化后所解决的问题；最后要确定采取强制性强化还是非强制性强化，并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和实施标准。

      首都儿科所林良明教授介绍了我国儿童维生素A缺乏情况。他指出。2000年在卫生部、儿基会的指导下，对全国14个省42个市县8669名儿童进行的调查表明目前全国0-5岁儿童维生素A缺乏率为11.7%，属中度维生素A缺乏地区。从地区分布来看，维生素A缺乏率呈现沿海低、边远地区高，城市低、农村高的特点。同时，通过调查发现我国儿童维生素A的影响因素主要有五个：一是与疾病有关，发热、腹泻、感染都会造成儿童维生素A缺乏。二是与父母文化水平和民族有关，父母文化程度高，儿童VA缺乏率低；汉族儿童维生素A缺乏率明显低于少数民族儿童。三是与家庭年均收入和GNP有关，家庭年均收入越低，儿童维生素A缺乏率越高；同样GNP越高，儿童维生素A缺乏率越低。四是与一周内饮食有关，如果一周内儿童食用奶、蛋、肉、鱼虾、肝脏、蔬菜、鱼肝油次数越多，维生素A缺乏率越低。五与U5MR有关。通过此次调查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前我国维生素A缺乏主要在西部、贫困地区，缺乏对象主要是母亲和婴儿。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高级营养顾问叶雷博士针对当前我国儿童维生素A缺乏问题谈了自己的看法。他指出，国际维生素A防治工作之所以开展得很成功，主要是把维生素A缺乏问题不仅看作是营养缺乏问题，更重要的是导致儿童死亡的主要原因，从而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高度重视。而我国对于碘缺乏工作开展得较早，重视程度也很高，而对于维生素A缺乏问题之所以落后于人，主要是由于我们还没有认识到儿童维生素A缺乏的严重后果。因而，我们应向国内有关部门说明目前我国维生素A缺乏的严重情况，从防治疾病和降低婴幼儿死亡率的角度出发，改变维生素A缺乏状况。一些国家的试验已证明改善维生素A缺乏状况对于降低疾病发生率和死亡率有密切关系。所以说，改良儿童维生素A缺乏状况对于提高我国人口素质是十分重要的。我们应该把婴幼儿作为维生素A改善重点，由于婴幼儿与家庭关系十分密切，所以我们要鼓励人们多吃新鲜蔬菜、水果和肉类，尤其对西部地区要从改变当地饮食习惯开始做起。当前要针对中西部维生素A缺乏较沿海地区严重的现状，集中力量对中西部地区开展补充维生素A活动。目前，国内这项工作已落在了亚洲许多国家之后，即使是象北朝鲜这样的贫穷国家，其实施维生素A防治措施覆盖面也已达到99%。而我国只有5省中少数几个县发放过维生素A胶丸。今后，为了使我国补充维生素A工作取得良好效果，我们应该借鉴国际成功经验，把工作重点放在食品强化上。

      菲律宾营养中心理事长佛劳伦狄诺·斯·瑟隆先生介绍了菲律宾的小麦面粉强化情况。他说，自1993年菲律宾就开始实施大剂量补充维生素A计划，以改善菲律宾营养缺乏问题，但实际效果并不理想，目前菲律宾1-5岁儿童维生素A缺乏率仍达12%，为此菲律宾决定从2001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实施食品强化计划，主要是由于食品强化较其他措施有诸多优点，如容易被社会所接受，不要求消费的积极参与，不改变其购买、烹饪或食用的喜好，在很大程度上不影响食品的组织特性，能快速的推广并且益处显而易见，最低的成本和最大的效果等。而开展食品强化工作关键要选择适当的载体和强化剂，对载体要求必须是全年广泛消费的主食品并且是经过集中加工生产的，对于强化剂要求不能改变载体原来的组织特性、物理构造和货架期，并且添加水平必须能提供RDA的显著量但不超过上限。菲律宾曾考虑选择稻米、味精作为强化载体，但最终经过研究选择了面粉作为强化载体，主要是菲律宾人的面粉消费量较大，而且面粉生产较集中，全国仅12家面粉厂。通过在面粉中加入维生素A和铁的强化效果试验发现，维生素A和铁在经过强化之后，有较高的存留率，并且在货架期内有较好的稳定性，面制品中维生素A和铁有足够的存留率，面制品提供给学龄前儿童显著的RDA需要。经过各项实验，最终菲律宾确定强化食品主要是向面粉中加入维生素A、铁和碘，并且启动了强化食品标志项目。菲律宾还建立了食品法案，以推动食品强化工作的顺利进行。瑟隆先生还针对中国情况提出了一些建议，强调要根据不同地区铁和维生素A状况，改变铁和维生素A的添加状况，或选用多种载体强化，如酱油等，不用过分依靠一种载体，关于维生素A强化现在只有面粉可行，中国也可在西部地区供应面粉的厂家开始做此项工作。

在听取了报告之后，与会专家主要围绕着在我国如何开展强化食品工作以及国家应出台哪些配套措施以支持食品强化工作的顺利进行等方面进行了热烈的讨论。现将讨论内容归纳如下：

      全体专家一致认为，应该高度重视当前我国微量营养素缺乏问题，并深刻认识其带来的严重危害，要把改善微量营养素营养不良状况提高到战略的高度加以对待。而目前国家对西部地区退耕土地所给予的现金和粮食补偿政策，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应通过发放退耕粮这一渠道，进行面粉强化，改善西部地区人口的营养状况，以降低发病率和死亡率，提高人口素质。

与会代表主要针对强化食品的配方和生产谈了各自的看法。

1、 强化食品的载体。大多数专家对面粉作为强化食品载体的可行性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认为在面粉中强化营养素是改善公共营养的一个方向。有些专家针对西南地区以大米为主食，而对大米进行强化仍比较困难的问题，提出在南方可通过酱油、油作为维生素A强化的载体，以解决当地营养缺乏问题。

2、 强化食品中的营养素。对于在强化面粉中加入哪些营养素，专家们的意见有些分歧。有些专家强调应鼓励食物多样化，如通过多喝奶或豆奶来增加钙，所以不能我们所缺的营养素全部加入到面粉中，以避免各种营养元素间的相互作用，影响营养成分的保持。因而在强化面粉中加入的营养素要尽量少，最多添加维生素A和铁这两种就可以了，并要对强化面粉中维生素A的均匀度进行监测，以避免出现维生素A中毒事件的发生。有些专家指出要针对最急需的营养元素进行面粉强化，除添加维生素A和铁以外，还可加入钙、B族元素。有些专家指出食物强化的实施要有步骤，必须事先做好针对性的试验，并且对于婴儿断奶食品也应考虑添加维生素A和B族元素。还有一些专家强调要对不同人群实行不同的维生素A补充标准。

3、 关于食物强化生产企业。有些专家提出要求国家针对西部地区出台政策，规定所有面粉生产企业都要在面粉中加入维生素A以保证农民吃得到强化面粉。而多数专家强调为保证强化食品的质量、保证其均匀度，强化面粉的生产应由质量过关、技术先进、工艺精良、管理严格的正规大型面粉生产企业承担专门生产，并且要求专业生产厂家生产出的强化面粉要从颜色上与普通面粉有明显区别，以防止小型企业仿制，才能方便普通老百姓购买。有些专家还提出要在强化面粉大规模推广之前，对强化面粉的生产和储存作好各方面的试验，对于强化面粉的生产要考虑添加剂、增白剂等对维生素A的影响，维生素A放入面粉要求对其稳定性、均匀度进行监测，从而为今后强化食品生产的推广作充分准备。

 

 

1.陈春明：西部的粮食是免费的，而当地的营养状况一直较差。因此强化这部分面粉很重要。我个人认为最为需要的是钙，VA（成人通过这个得到），B1需考虑，B2应添加，而铁是肯定要添加的。至于叶酸问题，是保健还是添加在粮食中，这个还值得考虑。另外在2岁以下，应大力加强保健，用胶囊来补充。

另外在西南地区，面的摄入较少，可以考虑用酱油作为载体来进行强化。这样可否考虑VA在油里，或在酱油里添加的可能性。

2.葛可佑：今天的证据足以证明西部儿童需补充VA。从菲律宾的经验来看，面粉是可行的，而这也与西部退耕还林一致，故是合适的。当然当地的证据很重

要，因此试验是适合及需要的。在一定的试验规模，若证明有益则可以作为大的措施来实施。我相信，这个做法是有效的，支持。

3.顾景范：面粉中强化维生素是改善公众营养的好方法。有些补充剂可以大剂量，但在执行的过程中比较困难，因为需要监督过程，也涉及到高层的认识。因此采用大众使用的面粉或其它载体则比较可行。建议：不是加很多，而是找最需要的，而根据过去的情况主要为VA、铁、B₂、钙。铁在过去在面粉中已做过。对于贫血的问题，VA可以改善其状况，当然目前是否应做一个实验，重要的是均匀度，应做试验。关于效果，应研究配方，关于储存的条件的控制，也应试验，因此我认为方向是肯定的，但准备工作还要做。

4.何志谦：叶博士的报告很有说服力。国内从未考虑过这么大规模的考虑老百姓的营养，这是值得推荐的，而且应提高到战略性的高度来认识。我同意应有主要的，针对性的试验，开始强化的种类不易太多，应首先加VA、铁、B族维生素，但应先不考虑钙，因为钙添加量太大，有技术问题。对于婴儿，其断奶食品除加B族以外，应添加VA，而西部地区，大部分为母乳，但也应考虑婴儿食品的问题，故在整体的策略上，是否也应考虑这个问题。

5.赵法伋：叶博士的报告很受启发，而政府部门对其认识也应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关于强化，同意何教授意见，钙的问题可以以学生奶的行动来加以解决。另外通过大豆行动计划来解决，因为钙的用量太大，主要是可行性的问题。铁，主要是口味的问题。另外古船的设计很好（支持，VA及B族维生素的添加）。

6.翟凤英：西部的开发可以作为工作的开始，那么华北、东北地区，尤其是农村地区也应考虑。国家应采取强制性的政策，这样才可以保证其它地区的人群也可受益。钙的来源可以从奶及大豆解决。

 

7.柳启沛：VA其实不止西北，就是上海，学生也缺乏VA，而面粉是个比较好的载体。铁：不光是数量的问题，而是吸收利用率的问题，加B₂后，不加铁，其贫血也可以降低。应添加加B₁、B₂、VA。关于包装材料如何能保证VA的效价，尤其是运输不方便的地区，应做研究。

8.陈瑶君：担心的问题是稳定性的问题。另外其它添加剂是否影响维生素的稳定性。而在法规标准里，我认为可行，但应对面粉厂有所控制。

9.陈孝曙：开始的时候不要加太多，铁可以在酱油里加。我比较了82年及92年 的数据，除B₂，微量营养素都有下降。同意强化VA。同时应加强对于生产厂家的控制，一定要有经验了再扩大，故需很好的实验设计，应有不同专家的讨论。

10.陈春明（补充）：应吸取国外的经验、教训，应有一个大的策略，这需要专家论证。应有总体规划。

11.陈吉棣：政府、企业一起做是有前途的。目前我的顾虑，是否应有添加量的计算，需否分人群，因需求量不同而设计。另外的问题，营养缺乏不光和死亡率有关，对其它疾病也有影响。钙可以通过大豆摄取，是否不应在面粉中加所有的营养素。B₁现在缺乏很多，可考虑添加。

12.林良明：叶酸不可缺少，因在西部，婴儿神经管畸型较为严重(内蒙有4％)而且农村鲜有新鲜蔬菜，故基本无叶酸摄入！故在西部，叶酸应加。

13.韩雅珊：在北京搞学生营养餐，学生餐中有些微量营养素的量总是不够，例如钙和VA。故不是光西北地区，其它地区也有VA及微量元素缺乏的问题。对于强化， 要慎重；应做人群试验； 政府干预。

14.叶雷博士：做任何大规模的食品强化工作，要从两个角度看：A、很困难，要立法，定标准，有政府的支持。今天早晨的报告说明中国对于VA缺乏的工作启动较晚，但全球碘的工作，中国 做的最好。这表明，从某个角度看难，但有决心，中国比任何人做的都快。B、西部工作是开始点及切入点，开始并非有100％的效益。但 只要有人受益，就已经完全可以了。